土豆花之恋
北京日报客户端·2025-06-03 05:21
肖复兴 那时候,我们队上有个女知青暗暗地看上了老朱。老朱人长得帅,又有才,还是好脾气,自然有好人 缘。看上老朱的,肯定有不少人,敢于表露的,当时只有这么一位,是位从印尼归国的华侨。那是我们 来队上的第二年,土豆花开的时候。这位女华侨听说老朱病了,特意在食堂做了一碗病号饭,其实就是 一碗热汤面,里面卧着一个荷包蛋。她端着碗,绕着生产队,到处找老朱,就是找不着。那时候,知青 谈恋爱被视为资产阶级思想,老朱胆小,硬是先躲到老农家里,又躲到更远的土豆地旁看菜地的窝棚 里,不敢露面,一时传为笑谈。 距离我们第一次到北大荒已经过去了57年,当年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大姑娘,都是七十多岁往"八张"上奔 的人了。回想往事,像做梦一样,显得有些不真实。但是,老朱的初恋,确实就在这片土豆地里,如同 簇拥着他的土豆花一样,曾经瞬间花开又花谢。 世上描写花的诗文多如牛毛,由于见识浅陋,我没有看过描写土豆花的。来北大荒之前,我特意找了描 写北大荒的长篇小说《雁飞塞北》和散文集《冰凌花》,也没见里面写过土豆花。直到上个世纪90年 代,我看到了东北作家迟子建的短篇小说《亲亲土豆》,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还真有人对不起眼的土豆 花有过浓墨重彩的描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