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组与DNA功能的新认知 - 基因组不应被视为指挥生物体一切的“指导手册”或“生命之书”,而应被看作一种“分子资源”,细胞可根据所处环境决定如何利用这些资源[8][9] - 基因在不同组织中可能制造出略有不同的蛋白质,且许多基因根本不编码蛋白质,而是编码具有独立功能的RNA分子,这颠覆了“一个基因编码一种蛋白质”的传统观点[13] - 基因组是一个整体实体,诺贝尔奖得主芭芭拉·麦克林托克将其称为“细胞的敏感器官”,其工作方式更像一个能对周围环境做出反应的器官,而非一串静态信息[17] 医学干预策略的再思考 - 对于由特定基因突变引起的疾病(如囊性纤维化病或镰状细胞病),在基因层面进行干预是合理的,但大多数常见疾病(如心脏病、糖尿病、神经退行性疾病)在更高层级出现,涉及基因过多,基因疗法并非总是有效[10] - 医学干预需要在最有效的层面进行,例如新冠大流行中免疫系统的反应问题就不适合在基因层面解决[10] - 药物开发仍大量依赖试错法,而非完全基于对疾病的分子层面理解,这与古代通过尝试草药发现有效成分的方法并无本质不同[11] 表观遗传学的定位与局限 - 表观遗传学是指导致细胞类型差异的过程(如DNA甲基化),但不应被过度解读为能将人类从“基因决定论”中解救出来的新“生命奥秘”[17][18] - 在高等动物(如人类)中,表观遗传因素能否真正遗传给后代证据薄弱,其重要性远不如在植物中那样明确和普遍[19] - 需要避免从“基因决定一切”的旧迷思走向“表观遗传决定一切”的新极端,遗传信息主要仍来自DNA[19] AI在生物学中的应用与局限 - AI工具如AlphaFold能基于蛋白质序列预测其三维结构,为药物开发提供了有用的起点,但其预测精度能否直接用于药物开发仍需验证[19][20] - AI可用于分析海量生物数据,识别模式,例如预测基因活性变化,解决基因调控等复杂问题[21] - AI的局限在于其通常从数据直接得出结果(如预测基因活性),但无法解释背后的生物学机制(如生物分子凝聚体的形成和作用),而理解机制对生物学至关重要[23][24] 细胞复杂性研究的技术与挑战 - 新技术如冷冻电子显微镜能快速冷冻细胞,精确显示分子位置;荧光标记技术可追踪单个分子在细胞内的活动[26][27] - 细胞内部是高度拥挤的分子环境,而非有序工厂,许多蛋白质结构无序,缺乏高度特异性识别,细胞通过形成生物分子凝聚体等临时区室来组织活动[29][30] - 理解细胞运作需要重新思考基本问题,传统的“锁钥”模型不足以解释分子在混沌环境中的行为[29] 生物学中的能动性与目的 - 生物体(从动物到细胞)具备“能动性”,即根据情境做出决定、拥有目标(如狐狸捕食)的能力,这区别于非生命体,是生命的核心特征[30][31][32] - 人类复杂的大脑使其目标超越简单的“生存与繁衍”(如选择不生育、追求科学),这体现了能动性并非完全由基因编程控制[32][33] - 生物学需要承认并研究“目的”和“能动性”,而非将其视为与科学对立的虚幻概念[32] 生命作为涌现现象 - 从物理学角度看,“涌现”是真实存在的现象,指由大量组分(如水分子、神经元)相互作用产生的集体效应(如结冰、决策),其整体行为无法通过观察单个组分预测[41][43] - 生命本身就是一种涌现现象,生物学各层级(从分子到生态系统)均存在“渗漏式涌现”,即高层级规则对低层级细节大多不敏感,但特定细节(如关键基因突变、关键物种灭绝)偶尔会产生重大影响[45][46] - 生物学可能存在普遍原则(如组合逻辑),使生命系统在面对波动时保持稳定,但可能无法形成像物理学那样的“万有理论”[47][48][49] 科学叙事与公众认知 - 生物学需要发展新的比喻和叙事(以“能动性”为核心),以取代过于简化的旧故事(如“自私的基因”、“基因组即蓝图”),更好地反映现代生物学的复杂性[49][50] - 社会现象(如交通堵塞、城市发展)同样是涌现现象的体现,其原理与生物学中的涌现有相似之处,细节信息在宏观模式中变得不重要[52][53]
生命的意义在哪?基因不是全部答案
观察者网·2025-11-16 1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