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核心观点 - 中国企业出海面临不友好的地缘政治经济环境,竞争不仅是市场层面的,更是政治与意识形态的博弈 [1] - 中国企业不具备美国式综合强权优势,不能简单复制美国或日本企业的国际化战略,需探索多模态全球合作新路径 [1][5][6][11] - 出海企业需具备宏观想象力,从历史经验中汲取智慧,并想象未来丰富的可能性 [2] - 提出六种出海模式,核心逻辑是摆脱单一出口导向,创造多模态合作场景以分散风险并建立战略护城河 [13][14][15][16][17][18][19][20][21] 历史经验与镜鉴 - 历史上大规模经济贸易往往与军事扩张、政治版图变化及文化融合交织,但暴力扩张模式已被唾弃且非中国企业选择 [3] - 二战后美国跨国公司全球扩张的成功依赖其独特的综合强权优势,包括绝对技术优势、巨大国内市场、马歇尔计划等国际经济制度、全球超1000个军事基地(2024年仍保持约200个)的隐性安全保障、好莱坞文化传播及MBA教育体系等软实力 [6][7] - 日本企业在1973年石油危机后推行全球本土化策略,将原创设计与产业链协调留国内,生产客户化与供应链管理放当地,据日本通产省2021年估算其制造业25.8%生产活动在国外完成,日本国际合作银行2023年报告显示大型制造企业该比例为36% [9] - 中国企业难以完全模仿日本模式,因商业制度文化差异及可能遭遇更强烈的政治意识形态偏见 [10] 中国企业出海现实条件 - 中国GDP从1980年1910亿美元增长至2024年18.74万亿美元,超过40倍增幅,位居世界第二,但仍是发展中国家,不具备美国式综合强权优势 [11] - 西方通过“友岸外包”、关税、高新技术出口限制及“产能过剩论”等非经济手段干预市场,印度亦对中国企业采取选择性限制政策 [11] - 沿用全球商学院通用产品、品牌、物流供应链策略在出海后期可能使成功要素成为被攻击目标,华为与希音(SHEIN)经历即为案例,后者甚至需强调其新加坡注册身份以应对非经济干扰 [12] 六种出海模式建议 - 多中心贸易集群:借鉴15世纪前印度洋季风贸易网络,依托互补优势建立如义乌小商品经迪拜转非洲、宁波家电在东欧的区域网络,分散风险,灵活布局 [14][15] - 可持续资源开发共同体:在海洋养殖、光伏、碳捕捉等领域以“技术标准+科学精神”参与国际合作,如中国远洋渔业公司与挪威合作制定标准、宁德时代在欧洲推动电池回收标准共建,将对手变为同道 [16] - 国际大都会经济合作联盟:推动上海、深圳、新加坡、迪拜等超级港口城市在智慧物流、绿色金融等领域结盟,以“城市对城市”合作替代“国家对国家”协议,创造规则灰色地带空间 [17] - 文化阵营经济体:通过文化共鸣建立跨国用户社群,如米哈游《原神》、叠纸《闪耀暖暖》、字节TikTok及希音通过算法社区运营触发“国潮混搭”身份认同,销售“文化+身份认同” [18] - 主权经济分布式全球供应链:利用区块链、AI供应链管理打造多元布局,如华为将供应链延伸至东南亚拉美、比亚迪在巴西匈牙利设厂、宁德时代与欧建立“合资型电池联盟”,防范政治风险 [19] - 公平成长合作伙伴:以“可持续+共同富裕”为核心价值,结合中国在光伏、新能源汽车等领域的技术成本优势,助力全球南方国家跨越式发展,如埃塞俄比亚引进中国清洁能源技术成为“非洲绿电中心”,汇聚全球绿色经济善意 [20]
鲍勇剑:当全球化退潮——中国企业的出海想象
新浪财经·2025-11-03 1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