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核心观点 - 当前多个行业正面临以低价无序竞争为特征的“内卷”问题，已从企业生存压力演变为产业转型升级的困局，并引发国家层面的高度关注与综合整治 [1] - “内卷式”竞争是市场空间转向内部挖掘、供给惯性持续及外部竞争者减少等多重结构性变化叠加的结果，表现为低于成本销售、偷工减料、虚假宣传等，并导致行业集体失血、质量安全风险上升及创新根基被侵蚀 [2][3][4] - 治理需辨症施治，不能简单将低价等同于“内卷”，需识别并区分“踩红线竞争”、“内耗性血拼”、“播种式投入”和“升维性降价”四种不同性质的竞争形态，关键在于判断竞争是否促进产业升级与创新 [5][6] - 破局需要系统性行动，政府重在完善法律与标准、营造公平竞争环境，企业则需通过精益管理、技术创新、拓展新市场等方式积极突围，最终将治理压力转化为产业升级动力 [8][9][10][11][12] 行业“内卷”现状与表现 - 截至2025年11月底，已有20多家全国性或地方性行业协会公开呼吁“反内卷”，涉及钢铁、汽车、光伏、餐饮、金融、物流、美容美发、白蚁防治等多个行业 [1] - 低价竞争突出，例如2024年国内陆上风电机组（不含塔筒）单月加权平均价格跌破1300元/千瓦，低于绝大多数企业的成本线 [2] - 竞争伴随偷工减料、虚假宣传等问题，例如有企业发现竞争对手冒用自己的产品数据和销售情况进行推介 [2] - 5家风电头部企业的风电机组业务平均毛利率从2021年的19.2%大幅降至2024年的5.5%，业内预计实际上已经亏损，类似“卖一台亏一台”的情况也出现在光伏、储能、汽车等行业 [3] - 质量安全风险放大，例如去年抽查的6513批次电动自行车电池产品中，有1689批次不合格，可能引发火灾和爆炸 [3] - 创新投入受侵蚀，2025年上半年，30家光伏主链企业的研发费用同比下降18.12% [4] “内卷”的成因与结构性变化 - 市场空间从“外部扩张”转向“内部挖掘”，而供给惯性仍在，导致存量竞争异常激烈 [2] - 中国企业在多个领域具备全球竞争优势，外部竞争者大幅减少，内部竞争持续加剧 [2] - 新兴行业市场高度分散、参与者众多，协调失灵，导致市场出清过程痛苦漫长 [3] 竞争形态的复杂性与辨症施治 - “踩红线竞争”：破坏规则甚至违法违规，如偷工减料、虚假宣传、恶意诋毁，是必须淘汰的“犯规者” [5] - “内耗性血拼”：有限市场空间里的同质化竞争，如光伏行业近两年无颠覆性技术突破，产品同质化导致价格战，大量企业是“挣扎者” [5] - “播种式投入”：战略性亏损以换取未来市场，如淘宝闪购曾单季度投入数百亿元换取上亿新增用户，是正在晋级的“蓄力者” [5] - “升维性降价”：创新驱动成本重构，如南城香将炒菜成本降至市场平均三分之一，光伏硅料成本因技术突破从每吨几十万元降至数万元，是“优胜者” [6] - 评判竞争健康与否的关键在于辨析其是促进产业升级、带动市场规模扩大，还是争夺短期份额、透支可持续经营能力 [6] - 评判需深入产业链具体环节，避免“一刀切”，例如新能源行业中多晶硅、组件等环节已深陷“内卷”，而氢能、固态电池等前沿领域仍处成长阵痛期 [7] 政府治理与政策行动 - 治理应超越简单价格干预，构建激励创新、引导良性竞争的治理体系，聚焦统一市场基础制度规则与监管执法 [8] - 政策已释放明确信号，如《互联网平台反垄断合规指引（征求意见稿）》列出8种风险场景，实施27年的价格法迎来首次大修 [9] - 推动企业整合与划分主责主业有助于避免同质化竞争，例如山东要求省属国企主业控制在1至3个，潍柴与中国重汽整合后差异化确定主业 [9][10] - 标准引领是产能优化的重要手段，例如光伏行业计划针对单位产品能耗限额等出台新国标以淘汰不达标产能，同时17家硅料企业筹划搭建联合体整合过剩产能 [10] - 行业协会可发挥重要作用，例如中国风能专业委员会组织企业签署自律公约，科学测算各型号风电机组最低合理成本，2025年上半年各机型中标价格已全部高于其最低成本价 [10] 企业突围策略与案例 - “向内精益”：如南城香开展全时段社区餐饮，早上很多门店已有1万元进账 [11] - “向新突破”：如宁德时代通过持续研发推出麒麟电池、神行超充电池等产品，保持较高毛利率和市场占有率 [11] - “向侧拓展”：如金风科技开发后服务市场，其毛利率达风机销售业务的3倍左右 [11] - “向远出海”：如远景集团、阳光电源、美团等企业海外收入占比显著提升，部分企业甚至过半 [11] - 企业普遍对未来充满信心，例如预计到2035年风电、太阳能发电总装机容量力争达到36亿千瓦，加上海外市场，足以支撑新能源产业进入下一个快速增长期 [12] - 南城香创始人预测其今年净利润同比增长将超100%，明年还能再翻一番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