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信拍岸时
新浪财经·2025-12-24 08:17
□蔡华建 风里再也没有柴油味,只有淡淡的海腥气。 凌晨四点,立在船艏,看着远处的港珠澳大桥的灯链缀在海面,我听见陆岸的呼吸与表情——深圳湾的 炉火,珠江口的市声,香港岛的晨钟……而三十年前,父亲带着我与阿杰跑船时,同样的区域,却是渔 火零星,柴油味呛鼻。 我的航海图,线条交错,刻写着大湾区的年轮。上个世纪90年代的珠江口,岸上是蕉林稻田。从维多利 亚港出发,极目远望,虎门炮台,伶仃洋,如过一道道无形的门。我的航程,像一首钢琴曲:香港快 板,深圳起调,中间是大片沉默的水域。 随浪而行,随时而进,我的海图在新添着管线。港珠澳大桥从虚线变成了实线。那桥墩,如巨人落子, 破水而出。最难忘的是桥身合龙之时,在抛锚的远处,可以听见铆钉声透过海水沉沉传来,如大地心 跳。那一刻我明白,这片水不再被陆地割裂,一个圆环正在闭合。 过了伶仃洋,正是日落时分。父亲忽吟:"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他指着窗外:"看,如 今不惶恐,也不零丁了。"我恍然:这海记忆深处,沉埋无数代人的渡与叹。从竹筏到巨轮,每代人都 有自己的航道。真正的航海者,既循着海图,更听海图之下那引万物相向的深邃洋流。 自南沙往前海,再往数码港。阿杰在甲板检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