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核心观点 - 当前中国经济面临消费不足、投资动力疲软等挑战,其深层根源在于过去40年依赖出口导向和供给侧驱动的发展模式,导致居民收入增长滞后、社会保障体系存在结构性欠账 [4][11][13] - 在全球格局重塑、产业转型及人工智能技术冲击的背景下,通过收入分配改革与福利制度建设来增强家庭部门的财务稳定性和风险抵御能力,是激发真实消费与投资意愿、构建以内需为主发展模式的根本路径 [3][5][6][16] - 建设福利国家(重点在住房、教育、医疗等领域)与推动产业升级换代相辅相成,是应对逆全球化趋势、在地缘政治紧张中提升中国经济韧性和国际博弈力的关键支撑 [6][17][23][25] 三大历史长周期同频共振分析框架 - 三大历史长周期指全球化的钟摆运动、霸权更迭与科技革命,其周期长达一个世纪或更久,当前正处于三大周期转折点叠加的历史阶段,相互影响形成同频共振效应 [7][14] - 中国改革开放的成功正源于在上一个长周期交汇点(20世纪80年代初)作出的战略抉择:契合全球化转向市场力量的趋势、利用当时的地缘政治格局改善与发达国家关系、以及拥抱信息通信技术革命 [8][9] - 此发展路径的代价是形成了对出口导向外循环模式的依赖,为保持竞争力而长期压低工资与福利,导致社会保障体系出现结构性欠账,并在外部环境剧变(如贸易战、疫情)时集中爆发,抑制了内需动能 [11][13][15] 中国经济发展模式转型与内需挑战 -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中国推动向内循环转型但侧重于“供给侧的内需”,投资集中于高铁、基建、新兴产业和房地产,而非“消费驱动的内需”,这通过将家庭财富深度绑定房地产进一步限制了居民消费能力 [13] - 尽管2008-2010年经济表现亮眼(GDP总量在2010年超越日本,2014年按购买力平价计算超过美国),但四万亿刺激的短期效应退潮后,经济增速进入调整通道,产能扩张面临结构性压力 [14] - 真正的转折点出现在新冠疫情期间,西方从国家安全视角重估供应链,“去风险”与“脱钩”成为政策方向,外部环境剧变使消费疲软问题全面显现,社会保障缺口放大了企业和家庭的风险预期 [15][16] 福利国家建设的紧迫性与重点领域 - 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科技革命正突破传统人机关系,可能取代大批劳动者,动摇“按劳分配”的制度基础,因此建设福利国家(如探索普遍最低收入)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制度基础 [16][17] - 房地产行业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正在发生深刻变化,人口结构变化(出生率走低)和投资者信心转变使得继续将有限财政资源投入房地产面临两难,房价阶段性回调为收购库存商品房转化为保障房提供了改革窗口 [18][19][20] - 在财政资源有限背景下,政策取舍至关重要,应审慎决定资源投向,避免重蹈日本高负债发展模式或美国将财富投入战争的覆辙,而是效仿欧洲将积累投向福利国家建设 [20] 区域协调发展与对外开放新路径 - 缩小东北、中西部地区与珠三角、长三角的发展差距具有双重意义:为更高水平对外开放提供缓冲支撑,以及通过产业扩散(而非仅依赖二次、三次分配)实现共同富裕,避免陷入竞争性强的“分配政治” [21][22] - 中国可通过设立新型特区,给予税收、土地、融资等优惠,鼓励发达地区企业向中西部和东北投资,这是在“一次分配”阶段解决共同富裕问题,比再分配更具持续性与激励效应 [22] - 坚持对外开放与以内循环为主并不矛盾,2024年中国货物外贸顺差接近1万亿美元虽体现制造业竞争力,但中长期需关注外部环境演变,强劲的内需市场才能有效对冲国际贸易保护主义风险,提升全球经济治理话语权 [23][24][25]
“反内卷”,从修复家庭账本开始
经济观察报·2025-10-08 1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