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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情感经济时代”已经降临?
经济观察网· 2025-11-14 22:58
当代青年文化消费特征 - 年轻一代主动告别宏大叙事,更倾向在轻盈、流动、短效的情绪机制中安顿自身,“情绪”逐渐取代“情感”成为主导经验[1] - 年轻人构建属于自己的“抽象世界”,如二次元、元宇宙、2.5次元、VR、剧本杀等,这是一种“无神的超越”,进入方式靠实践参与和情感沉浸而非理性论证[5] - 情感与经济绑定紧密,年轻人为热爱情感对象直接投入真金白银,例如购买动画周边、角色扮演、圣地巡礼等行为[6] 新型社群与情感经济 - 同好社群成为新的精神聚落,被称为“分子化社群”,规模微小但具备极强凝聚力与生产力[2] - 演唱会、追星、同人创作等2.5次元场域构建以共鸣与临场为中心的新型“情感经济共同体”,个体获得“被看见”的确认感和“共在”的生命体验[2] - 线下活动如演唱会创造“场域沉浸感”,2025年上海时代少年团演唱会四天共40万人,B站BW大会也有40万人入场,带来类似宗教集会的巅峰体验[11] 上海作为二次元文化中心 - 上海成为“二次元之都”与其商业性格和世俗气质高度契合,城市文化开放、外向、不排外,擅长接纳外来文化[16][17] - 上海具有“感觉主义”文化传统,与二次元文化强调感官体验、节奏与氛围的特质相通[18] - 城市历史结构中的多元文化交汇形成“魔幻性”,与元宇宙、二次元文化的魔幻性相契合,例如“痛文化”等超现实主义美学表达在上海流行[19] 文化表达与媒介演变 - 年轻人通过算法平台构建微观社区,算法为小众文化提供生存土壤,实现精准匹配,形成独立的文化世界[24] - 网络文学是庞大的创作领域,许多影视剧改编自网络小说,而严肃文学从主流退居非主流但依然存在[23] - 人工智能介入内容生产可能催生“新物种文化”,未来文化样式存在不可预测性,可能彻底颠覆现有认知[25][26]
专访许纪霖:氪爆谷子、疯抢演唱会门票,年轻人逃进“抽象世界”
经济观察报· 2025-11-06 19:56
新一代精神世界建构 - 年轻一代在情感层面建构新的精神世界,告别上一代奉信的崇高观念,在数字化与社群化语境中搭建属于自己的“抽象世界”[1][3] - 年轻一代主动告别宏大叙事,倾向在轻盈、流动、短效的情绪机制中安顿自身,“情绪”逐渐取代“情感”成为主导经验[2] - “轻资产关系”、“搭子文化”、“树洞式共情”构成了一种去深度、低承诺却高频运转的精神自保方式[2] - 年轻一代对革命、自由、民主、正义等抽象理念没兴趣,不愿意参与其中,要活在具体的日常生活里[7] - 年轻一代虽然告别了上一代的抽象理念,却又构建了属于自己的“抽象世界”,如“二次元”、元宇宙、VR、AR等构成的虚拟世界以及“2.5次元”、剧本杀等[7][8] 分子化社群与情感经济 - 同好社群成为一种新的精神聚落,被称为“分子化社群”,规模微小却具备极强凝聚力与生产力[3] - 演唱会、追星、同人创作等2.5次元场域中的情感流动,正在构建以共鸣与临场为中心的新型“情感经济共同体”[3] - 个体在这些场域中获得的不只是短暂安慰,更是一种“被看见”的确认感和“共在”的生命体验[3] - 年轻一代更愿意为情感上的热爱直接付出金钱,例如喜欢一部动画就会去“买谷”(购买周边商品),喜欢一个角色会购入全套周边、出COS、穿同款、参加“圣地巡礼”等[11] - 2025年上海创造了两个“40万级”的活动:时代少年团演唱会四天共40万人参与,B站BW大会也有40万人入场[18] 抽象世界的功能与特性 - 年轻一代创造的“抽象世界”既是逃避现实生活的场所,也是一种精神升华的方式,在其中可以获得选择自由[12] - 在“二次元”或虚拟世界里,他们可以自由选择喜欢的IP、角色、形象并与之产生深度共情,虚拟世界的规则赋予“随时切换”的自由[12] - 年轻一代需要“2.5次元空间”,既虚幻又真实,既线上又线下,例如万圣节的上海街头、静安大悦城的“谷子”聚集地、大型同好展会如CP2025SP、Bilibili World等[13] - 年轻一代在有限时间与空间里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社群世界,如“小红书”上的“社区”,是一种高度垂直、划分精细的兴趣共同体,像一个个蜂巢,用户可以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格子”生存[14] - 年轻一代构建的“抽象世界”的联结方式不是理性,而是情感性、实践性的投入,追求一种对“心灵的直击”[10][20] 上海作为二次元文化中心 - 上海已成为“二次元之都”,这与上海的城市文化性格高度契合,上海作为商业大都市和文化大都市,更“接地气”,更贴近人的具体日常生活[26][27] - 上海具有商业性格和世俗气质,对日常生活文化高度包容,二次元文化作为一种带有抽象设定的文化必须落地为具体实践,符合上海的城市文化调性[27] - 上海具有“魔幻性”,来自城市历史结构中的多元文化交汇,不同文化并存共处构成罕见“盛景”,这种气质与元宇宙和二次元文化的“魔幻性”高度契合[30][31] - 上海具有“感觉主义”文化传统,与民国时期的“新感觉派”以及日本的感觉主义高度相通,这种细腻的感性特质在当下二次元文化中得到进一步放大与延展[28] - 上海创作的许多作品风格非常细腻,偏向江南气质,注重“细节”和“感觉”,与二次元文化特性相符[28] 职场态度与敬业精神变化 - 年轻一代在职场态度上发生变化,更在意“活得爽不爽”,如果不舒服可以立刻辞职,宁可灵活就业、“躺平”甚至“降维生活”也不愿意受气[37] - 许多年轻人比老一代更有“敬业精神”,例如一线城市服务业中的年轻从业者往往服务态度更好,具备“拿了这份工资就要对得起这份工资”的责任感[37] - 年轻一代在现实职场中感受到的回报和激励减少,把工作视为谋生手段,而把热情投入到“二号人生”如二次元世界[36] - 年轻一代在虚拟世界中会尽心尽责,因为那是他们自愿选择并想演到极致的角色,与现实生活中的压抑束缚完全不同[35] - 真正的自由是在自愿选择的游戏中实现的,人在游戏当中才是最自由的状态,愿意把所有能量都投入进去[35] 文化表达与未来展望 - 年轻一代咀嚼“虚妄”情绪,反复体会“虚妄的希望”已成为许多二次元精神产品的核心内核,例如《EVA》、《魔法少女小圆》等作品[38] - 年轻一代正在构建一种新的价值逻辑,但很多时候构建不起来,只能不断逃到“抽象世界”里,那套世界的“光”并不能真的照进现实世界[39] - 算法社会为小众文化提供生存土壤,算法可以精准捕捉特殊需求,帮助构建小而美的文化乌托邦,即使只有几千、几万粉丝也足以构建独立文化世界[45] - 随着人工智能更深入介入内容生产,未来可能迎来“瞠目结舌”的新文化样式,甚至是完全无法想象的“魔幻现实”[45] - 未来可能出现比人类更高维度的“硅基生命”如AI生命,其感知力、判断力、想象力远超人类,可能主宰人类世界,形成全新的文化景观[46]
万字深度专访许纪霖(下):“新情感经济时代”已经降临?
经济观察报· 2025-10-27 14:28
新一代消费群体的精神特质与行为模式 - 年轻一代主动告别宏大叙事,倾向在轻盈、流动、短效的情绪机制中安顿自身,情绪逐渐取代情感成为主导经验[1] - 轻资产关系、搭子文化、树洞式共情构成了一种去深度、低承诺却高频运转的精神自保方式[1] - 这一代人正试图在情感层面建构出一个新的精神世界,在数字化与社群化的语境中重新搭建属于自己的抽象世界[2] - 同好社群成为一种新的精神聚落,被称为分子化社群,规模微小却具备极强的凝聚力与生产力[2] - 年轻一代告别了上一代人信仰的崇高抽象理念,回归到具体、有感的世界,即和自己切身相关的现实生活[5] - 他们构建了属于自己的抽象世界,如二次元、元宇宙、VR、AR等构成的虚拟世界以及各种2.5次元、剧本杀等[5] - 年轻一代以感觉而非理性的方式进入其构建的抽象世界,通过实践性的参与,如Cosplay、沉浸二次元等方式[6] - 这一代人追求对心灵的直击,在视频媒介时代,内容甚至不需要经过大脑处理就可以直接触动人的心灵,引发共情[7] 新情感经济时代的特征与表现 - 演唱会、追星、同人创作等2.5次元场域中的情感流动,正在构建一种以共鸣与临场为中心的新型情感经济共同体[2] - 年轻一代更愿意为情感上的热爱直接付出金钱,例如喜欢一部动画就会去买谷(周边商品)、出COS、穿同款、参加圣地巡礼等[8] - 个体在情感经济共同体中获得的不仅是短暂的安慰,更是一种被看见的确认感和共在的生命体验[2] - 上海2025年创造了两个40万级活动:时代少年团的演唱会四天共40万人参与,B站的BW大会也有40万人入场[14] - 演唱会经济异常火爆,因为年轻人需要场,在那一刻能觉得自己吾道不孤,与成千上万的人产生共鸣[12] - 这种场域的情感结构与历史上人类在宗教集会中所体验到的沉浸感有深层相通性,虽然内容和时代不同,但情感结构相通[14] - 年轻一代与偶像是互为场域的,进行一种陪伴式的共同成长,这种集体性的盛况是他们共同参与、共同构建的抽象世界[14] 社群结构的变化与城市文化载体 - 当下的Community呈现出高度垂直、划分精细的兴趣共同体结构,像一个个蜂巢,用户可以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格子生存[11] - 这种分子化社群内聚力极强,但彼此之间缺乏联系,相比于孤立无援的个体状态更有活力,也更具抵抗力[18] - 社群之间呈现多元共存形态,虽然缺乏交汇,但能和平共处,形成一种理想型的多神教共存社会,接近君子和而不同的状态[16][17][18] - 上海已成为二次元之都,这与上海的城市文化性格高度契合,上海作为商业大都市更接地气,更贴近人的具体一面[19][20] - 上海具有魔幻性,来自城市历史结构中的多元文化交汇,不同文化并存共处,构成了一种极其罕见的盛景[24] - 上海承继了新感觉派传统,与日本感觉主义高度相通,注重感官体验、节奏与氛围,这为二次元文化提供了文化基因[22] - 上海的商业性格和世俗气质构成对日常生活文化的高度包容,二次元文化作为一种带有抽象设定的文化,必须落地为具体的实践,这与上海的城市文化调性相符[20][21] 职场态度转变与虚拟世界投入 - 年轻一代在现实职场中感受到的回报和激励减少,更在意活得爽不爽,如果职场让他不舒服,可以立刻辞职[28] - 很多年轻人比老一代更有敬业精神,尤其在一线城市服务业,他们具备基本的职业素养,认为拿了工资就要对得起这份工资[29] - 年轻人把热情投入到二号人生,如二次元世界,在那里他们能找到一个自我,哪怕这个世界是虚构的,只要在那个瞬间能获得快乐就足够[9] - 年轻人在虚拟世界里尽心尽责,因为那是他们愿意扮演并想演到极致的角色,这与现实生活中的压抑与束缚完全不同[27] - 真正的自由是在自愿选择的游戏中实现的,人在游戏当中才是最自由的状态,愿意把所有能量都投入进去[27] - 对于年轻人来说,反复咀嚼虚妄已经成为一种自足的情感体验,他们不再执着于救赎或终点,而是主动选择沉浸在这种情绪循环中[30][31]